趣谈：美国消防员如何破拆救援“取钥匙”

　　“Enough complaint, kiddo.You’ve gotta know,you are not alonein the world for these shits like lock outruns!”(别抱怨了，兄弟。你要知道，全世界并非只有你们才忙着取钥匙！)

　　一位遥远的同行半年前在笔者面前抱怨，当时笔者感到很惊讶。在中队工作这几年来，一直以为只有我们才经历着“取钥匙”、“取马蜂”这些事情。原来，在大洋彼岸的美国同行们，每天也在经历着相同的“业务”。

　　美国的消防中队的日常处警，很大部分是医疗事故（美国报警电话为“911”，其中，指挥台接警后，实行三方监听，警察、医院、消防，视情况调动力量。因为美国的消防部门中有专门的医疗分队，消防队员同时也必须进行医生资格考核。所以，消防也负责医疗事故的处置）。随着美国警务工作的拓展，各种非案件类事故报警求助的增多，让警方感到头痛（美国警察最怕的事情就是“投诉”），于是，各州政府不得不求助于消防队，这也造成了消防部门也开始“业务繁忙”，比如在国内让大家感觉最头痛的“取钥匙”也是美国消防工作的让人头痛的一部分。

　　起初美国消防队并不负责“取钥匙”。“取钥匙”的历史还得追述到上个世纪70年代初，美国国内矛盾尖锐，犯罪率高居不下，加之外部战争、种族矛盾、毒品、枪支泛滥，及冷战思维的影响，让美国民众的安全意识成为比股票更关心的话题。各军工厂商乘机抓住机会，将各类新式防盗门（窗）如雨后春笋般推向民用建材市场。曾经在二战期间用于军方安全防护的特种钢材开始广泛用于民用安全防护产品的生产。在安全防护得到加强的同时，由于消防队在火灾现场破拆过程中的时间拖延导致屋内被困人员窒息死亡的事故也在不断发生。于是，很多消防专家针对这些问题开始大量改进和发明新式破拆装备（液压破拆工具在世界上的首次亮相）。但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有多锋利的矛，便有多厚实的盾”。为“赢得消费者信赖”及应付“日益严峻的枪支泛滥”，各大安全器材厂商开发出了更为凶悍的防盗门。80年代初期，特种锰钢（T72主战坦克的装甲材料）作为防盗门的材料首次登台。90年代，“陶瓷钨丝复合板”（MIA1主战坦克的装甲材料）作为各政府机构、重点单位、银行大门的生产原料首次亮相。在这些“特殊的防盗门”面前，消防部门的各类液压破拆工具瞬间成了“儿童玩具”。一些厂家在广告中甚至声称，要打开该公司生产的防盗门仅有两种方法：一是用钥匙，二是准备榴弹炮；曾有消防队员为抢救一名心脏病患者因“破不开门”而不得不用云梯从窗户进入被狗咬伤的事故发生。

　　鉴于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新式防盗门的出现及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的火灾形势，政府不得不出台相关政策限制各大厂商对防盗门的设计，并将防盗门划分等级（防盗门安全级别的首次出现），规定了哪些适用于军用，哪些适用于银行、仓库等重点单位，哪些适用于民用。这样，在民用防盗门方面，各种消防破拆技术开始成为美国、加拿大消防队员培训的必训项目（《消防破拆技术》，即“ForcibleEntry”的首次出现）。但无论破拆技术如何发展，破拆工具如何革新，“破拆难度”始终是越来越严重，很多时候，消防队员不得不在燃烧的房屋上开“天窗”，来避开坚固的防盗门。针对这些困难，“便民箱”出现了。

　　在美国的普通消防中队，一般是两名中队长及副中队长。其中，有一名中队长负责保管一把很特殊的“钥匙”（警方会有登记）。这把钥匙仅能打开一个箱子，而这个箱子中存放着的，是该中队辖区中所有登记居民住宅大门的钥匙。也就是说，如果你拿到这个箱子里的全部钥匙，你就能打开该中队辖区中任何登记居民（非登记的除外）的家门！当然，每次使用这个箱子时，警方的信息库会有记录。那么，这个箱子就是接下来笔者要向大家介绍的“便民箱”。

　　所谓“便民箱”，按其英文名称本应翻译为“锁箱”（LockBox），但在这里笔者将它翻译为“便民箱”是为更好地理解它在灭火救援及“取钥匙”当中的便利性。在火灾发生后，值班中队长（如果是副中队长值班，那么交班时他会向中队长领取“便民箱”的钥匙，并进行交接登记，信息会自动录入警方的资料库）会携带该居民（住宅）的大门钥匙前往。若屋内无人（即路人报警的情况），到场后，使用钥匙开门。若门受热变形，则使用暴力破拆。若是遇到有居民报警“取钥匙”，则警方会对该居民进行身份核实之后，直接由其本人到消防队领取钥匙，开门之后将钥匙归还。这就是典型的“美式取钥匙”方法。当然，如果遇到有的居民未到消防队登记且钥匙又忘在家中或丢失了，这就要求助于有偿服务的专业公司（类似于国内的开锁公司），花上一些钱，让他们去办理。

　　当然，“取钥匙”在美国有些州也让专业公司来负责,并不让消防参与，除非遇到紧急情况。另外有的州，消防队的便民服务很广泛，不仅参与“取钥匙”，还参与其它便民工作，如抢救落水的动物，悬挂在树上的猫等，但不会收费。

　　说到这里，顺便提一下取马蜂窝的“业务”，这在美国任何消防部门都是禁止的。因为在美国有一种专门的职业，它比消防队的发展历史还要长，叫“臭虫终结者”（BugTerminator）。他们的工作是将顾客认为不合适的外来昆虫（如马蜂、蟑螂、臭虫等）、动物（如老鼠、蛇、麻雀、鳄鱼等）清理掉。他们的员工往往开着皮卡车，携带各类麻醉药物、昆虫毒剂、电网枪、麻布口袋等工具来到居民住宅内，清理昆虫。有时遇到大体型动物，如居民家的游泳池内的鳄鱼和水蛇，便围捕起来，装在车上，送到动物园。这样，一方面可以从居民那里领到工钱，送到动物园又可以领取一笔额外的工钱。由于美国政府对生态环境的重视，导致各类动物繁衍迅速，时常客串到居民住宅。这类公司的业务因此异常繁忙，生意格外火暴。

　　总的来说，在美国，911的电话几乎每秒钟都在响，各类非火灾、救援的事故的报警占到绝大多数。别人在处置一些非消防业务上的经验做法，是很值得我们思考的。毛主席说得好，“洋为中用”。我们在处置一些非消防事故的行动中上曾出现过一些安全问题，造成了一些同志的伤亡。所以就这一点上而言，我们有必要借鉴别人更好的做法。

　　后记：

　　本文是笔者根据美国纽约消防总队的内部刊物《消防破拆技术手册》（Forcible Entry Brochure，作者：约翰伟建罗，前总队直属176中队队长）的一段摘录及一些资料改编整理的。笔者对当前我们在火场破拆中遇到的一些问题进行了思考，想办法得到了这部《消防破拆技术手册》（目前文本已经翻译到50%）。尽管在这部手册中，很多工具我们没有。但笔者坚信：现在没有，不等于将来没有；“三基工程”建设前我们不是很多东西也没有吗？但现在一样有了。所以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它能为我们的破拆员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经验。同时，希望广大奋战在基层一线的战友们在取钥匙、取马蜂窝时注意个人防护，感谢大家在百忙中阅读这篇文章。